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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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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塔倒塌之後,就只剩下迷途的孤舟。

隨著埃基爾的一聲令下,操偶師扛著李明宗走了進來,並將他丟在了地上。

“明叔!”任天連滾帶爬的來到滿身是血的李明宗的身邊。

“真是沒想到,初代的無竟然也抵不過歲月啊。”埃基爾感嘆道。

“初代無!”狂濤一驚,而任天輕輕地將李明宗抱在懷中,李明宗在任天的懷中氣息越來越弱,看起來是撐不了多久了。

“嘿,小鬼。”李明宗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原來的活力,他的眼神也十分的渙散已經沒有了之前神采。

“別,別說話,我帶你離開。”任天慌了手腳,他用手壓著李明宗胸前那最明顯的傷口,他幾乎感受得到那逐漸微弱的脈搏。這一刻,他竟然從心底感到了無助。

“有些話,現在不說,就說不了了。”李明宗的聲音越來越小,他用手輕輕的推開了任天的攙扶。

“好,你說...你說”任天忍住了眼淚,盡力穩定住了情緒。“可不許啰嗦啊,老爺子。”

“你這小子...”李明宗始終掛著慈祥的微笑,只不過那蒼白的臉色時刻在提醒著生命正在流逝。

“羽的事,我早就知道了,這些年苦了你了。”李明宗突然哭了起來,他的嘴角不斷地抖動著,隨著那微弱的喘息不斷迸濺出小小的血花。

“如果當年,我阻止你們加入的話,現在你們也.....”他的流水不斷地流著,劇烈的咳嗽起來。

“原來創立夜魔的人就是你啊。”任天強忍著內心的波瀾,他的聲音在顫抖著,卻拼命地壓抑著感情假裝著平靜,“原來你是這麽厲害的人啊,老爺子。”

“如果不是我,羽也不會死。”李明宗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他胸口劇烈的起伏導致傷口流血加速,他的血液很快便浸透了任天的衣物。

“是我讓你活在自責之中的。咳咳咳。”大量的血液從嘴巴裏湧出,嗆得他又一次劇烈地咳嗽起來。

“不要再說了,這不是你的錯。”任天的淚水終於決堤了,從任羽死後,他一直活在陰影之中,每天被自責、憤怒和悔恨折磨著。

“這是我們自己的選擇。”任天知道他和他的哥哥都走錯了道路,而就是這一步錯,導致了後來步步錯,以至於最後滿盤皆輸。

“你們都是好孩子。”李明宗已經徹底沒有力氣了,說話的聲音幾乎都小得聽不見了,他強提著最後一口氣只是想把這早該說出口的話說出來。

“放手吧,孩子。你已經太累了。”他用顫顫巍巍的手摸了摸任天的頭,那微微的顫抖讓任天的心像撕裂一般疼痛。

“我對不起...你的父親...我對不起你們...”李明宗急著想把話說完,可那疲倦和困意卻讓他越來越虛弱。

“你的父親...別再怪他...他已經為了你付出了全部...他很愛你...”

“放心...我知道...”任天哽咽著,他覺得這種絕望快要讓他窒息了一般。

“還...有...一件事...”任天幾乎時間耳朵貼在李明宗的耳邊才能聽見他說的話。

“你說...”任天知道他已經挺不住了,他緊緊地抱著懷裏的老人。

“離開這個世界.....”話還沒有說完,那搭在任天頭上的手重重地落了下去,也重重的砸在了任天的心頭。

“餵,明叔,你別嚇我。老頭,快起來,快起來!”任天輕輕地搖晃著懷裏的老人,可那已經變得冰涼的軀體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可不好玩啊!”任天越搖越用力,可懷裏的人卻一動也不動,那已經散開的眼眸依舊是那樣慈祥地看著任天。

“我還要和你喝酒呢,我還一次都沒有灌醉過你呢!你想逃走嗎!”任天的淚水不住地流淌著,他大聲的叫著李明宗的名字,可還給他的就只有一張冰冷安詳的笑臉。

“唉呀,真是個慈祥的老爺子啊。”操偶師在一旁說著,突然他背脊一涼。一股子強烈的恨意彌漫在整間屋子裏。

“明叔!!!”任天緊緊地抱著懷裏安祥地老人,仰天大喊。

“餵!他已經死了,你再喊也沒有用了。”操偶師被任天的喊聲弄的十分心煩,可任天就在這時卻突然平靜下來。

“是你?”任天沒有擡頭,只是靜靜地看著李明宗。

“嗯?”一股詭異的氣氛突然彌漫開來,讓操偶師不禁打了一個冷戰。不!不只是操偶師,在場的所有人都打從心底泛起一陣寒意。

“明叔,對不起了,我還不能退出這個世界。”任天幽然道,他輕輕地幫李明宗合上了雙眼。然後他擡起頭突然看向操偶師,他以一種極其別扭的姿勢回著頭,而此刻他的臉上竟掛著笑容,一種萬分猙獰恐怖的笑容。

“是你幹的?”任天的嗓子裏竟然同時發出兩個人的聲音,一個悲傷而低沈,另一個瘋狂且刺耳。

“是啊,不過初代無也真是老了,才不過幾招就招架不住了。”操偶師雖然嘴上還是逞著強,可心裏卻暗道不妙。

“那就是你了!”任天一眼大一眼小地瞪著他,那刺耳的聲音大聲的喊叫著。

“殺了你!哈哈哈哈。”任天突然瘋狂的大笑了起來,他兩只手呈爪狀,大聲地叫喊著。緊接著他突然痛苦地躬起後背大聲地慘叫起來,兩股的青炎猛地從背後噴湧而出!隨後不斷的分裂,最後形成六對炫目的火焰之翼。

“這是?”操偶師被眼前的異變嚇了一跳,這樣邪門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看見。任天猛地朝操偶師飛去,火光將整間屋子映成了青色。就在任天馬上就要將操偶師撕成兩半的時候,一面冰墻瞬間擋在他的面前。任天看都沒看眼前這數米厚的冰墻,直接就是一拳,將那冰墻打了個粉碎。

“別妨礙我!”任天回頭看向埃基爾,而此時的埃基爾額頭上竟布滿了汗珠。

“我可不能讓你就這樣殺了我的手下啊!”埃基爾站起身來,面對著這樣的任天,他再沒有了之前的氣勢。

“你想怎樣?”任天一臉的不屑,而這種不屑卻是用一種極其詭異地笑容所表達。

“當然要阻止你,我現在知道為什麽你這麽重要了!”埃基爾被任天那兩種聲音弄得心裏有些發毛,但他並不認為自己會輸給他。

“阻止我?那麽還是你很厲害嘍?”任天的笑容更加猙獰了,而隨著那笑容而來的巨大的殺氣,更是讓雖有人都有一種快要窒息了的感覺。

“你不是任天!”強大的壓力埃基爾咽了口口水,“你是誰?”。

“弱者沒資格提問題!”隨著一連串的殘像,任天猛地出現在他面前,甚至連反映的時間都沒有給他,一拳朝他打了過去。埃基爾想用手擋住他的拳頭,可沒想到,擋是擋住了,整個人都被推得向後滑出很遠。這力道與之前的完全不同,一股焦糊的味道彌散開來,雖然埃基爾擋住了任天的攻擊可他的整個手掌都被任天的火焰燒焦了。

“這可是犯規啊!”埃基爾扯下了不成樣子的袖子,聳了聳肩。其實此刻他的兩只手臂幾乎都被任天給廢掉了,但他知道此時此刻一旦放松的話,自己一定會死。想到這,他小腿發力,像離弦的飛箭一般,猛地朝任天沖去。任天不屑的一笑,直接一腳朝他的腦袋踢去。埃基爾看到這,猛的剎車,迅速向下一蹲,踢向任天作為支撐的左腳。這一下,任天失去重心倒地,埃基爾迅速起身,右腳自上向下朝任天小腹踢去。任天此時已經躲閃不及,右手青炎暴起迎了上去。埃基爾見狀來不及調動異能,急忙收腳,向後一躍,勉強躲開了了沖天的火柱。

“燙死了。”埃基爾跺了跺冒著黑煙的後腳跟,“好險。”這一次他不敢再輕舉妄動了,遠遠地看著任天。而看樣子,任天似乎也沒有要先動手的打算。就在二人對峙之時,一道身影突然朝任天飛奔而去。

“餵!烏鴉,快躲開!”那道身影竟是狂濤,而操偶師正在遠處陰險地笑著,顯然他運用了能力操縱了半死的狂濤。

“被你的同伴殺掉吧。”操偶師十分得意,他自認為任天既然能來救狂濤,就一定不會對自己的同伴下手。可他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任天只是斜眼看了一眼就生生用手將狂濤撕個粉碎,那速度之快,甚至連慘叫都還沒有發出就離開人世了。而就在狂濤被撕碎的一剎那,整個房間裏下起一陣血雨。

“你這家夥瘋了嗎!”看到這一幕,操偶師不禁一陣反胃。即使是身為殺手的他,都沒見過如此血腥的手法。任天並沒有回話,只是猙獰地看了他幾秒,又朝他沖刺而去。操偶師大驚失色,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身影擋在了他的身前,只手握住了任天的拳頭,將他強行壓了下去。一瞬間,無數骷髏從地下爬出,緊緊抱住任天,任天拼命地掙紮著,背後的火翼燒得越來越旺盛,卻始終掙脫不開那堆白骨的束縛,用那刺耳的聲音哇哇地大叫著。

操偶師一屁股坐在地上,傻傻的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白袍人,大腦一陣空白。

“好久不見了。”白袍人看著瘋狂的任天淡淡地說,“從你的肉身泯滅,有幾百年了吧?別來無恙啊,菲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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